什么叫逍遥?真正的逍遥就是中道。说起《逍遥游》来,一般人就一定是谈什么鲲化鹏啊,都在攀龙附凤、谈玄说妙,就是看不起一只小鸟儿。可是大家忘掉了,庄子是不会因为一个东西小就看不上眼、瞧不起的。你看小鸟我行我素,想飞就飞,想跳就跳,无比快乐……这是小知的快乐,但庄子并不否认小知。
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可贵,这是中道的。可是大家一谈到逍遥,就逍遥到无耻了,中国人就无耻了。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讲的,“既然没有上帝,人就可以杀害自己的爸爸”,这种观念是非常不对的。
逍遥既不是一种文字上的胡编乱造,也不是一种行为上的醉生梦死、肆意放纵。真正的逍遥是中道的,是自然又自在的。也就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该有什么就有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我们追求的理想。有个小故事,大家一般都知道。
有一个美国富翁,到墨西哥去度假。他在渔人码头上,享受着风,享受着咖啡,享受着日出日落,很休闲。他看到一个年轻渔夫去打鱼,两个钟头后渔夫就回来了,他已经收网了。富翁走过去,很生气地说:“唉,你这是不对的啊!”年轻人回答说:“我有什么不对呀?”
富翁:“你怎么两个钟头就回来了,你应该打更多的鱼。”
渔夫:“我打更多的鱼干什么呀?”
富翁:“组织一家大的公司,组建一个船队。”
渔夫:“组建船队干什么?”
富翁:“你可以发财啊!”
渔夫:“我发财干什么?”
富翁:“你可以像我一样来度假。”
渔夫:“您老为了今天,努力了多少年?”
富翁:“我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努力。”
渔夫:“您经过了二十多年,可是我两个钟头就够了啊!”
富翁:“……!”
故事就是这样。你说庄子的逍遥是积极还是消极呢?他哪里叫人开倒车,他是直指人心,把事物的根本指出来,要不要学是我们的事。难道我们要这么笨地学庄子吗?不应该啊。看相算命的说你能发财,你就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吗?看相算命的说你明天会发财,今天你也不能睡大觉,你还是要该怎样就怎样。
中华民族的精神,包括各种不同学派、不同思想,都是和谐的,是个大化。化是融化的化,消化的化,不是说话的话。我们民族的精神,包括了儒释道,把诸子百家融汇成了一种内蕴。你分得出哪个是纯粹的儒家,哪个是纯粹的道家吗?分不出的。所以现在北京的白云观,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道家,现在的尼姑、和尚谈的也不是真正的佛家,所谓的儒学也只不过是一个大杂烩而已。
摘自《禅解孝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