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不久的年香港佳士得秋季拍卖会上,这个人和他的书法作品,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最终以.5万港元的天价成交,合人民币元。他就是黄道周,他的《石斋逸诗》拍卖价拔得古代书法拍卖会头筹,同时也刷新了黄道周的拍卖世界纪录。
明黄道周《石斋逸诗》十八开册页其实,黄道周的楷书手卷,早在年的时候,就已经拍到24.2万元。这个价格,现在看没感觉,可在当时的古字画中并不低。黄道周的书法和绘画享有极高的声誉,历来为藏家们看好。再加上他贵重的人品,忠义的气节,为后人传颂,黄道周作品在海内外市场中持续走强。
黄道周黄道周是谁呢?走进他,你就会明白,他的人品远比字贵。黄道周,号石斋,生于铜海(今福建东山),年幼时家庭贫困,却聪颖好学。5岁时,就开始在书院上学了,11岁写得一手好文章,黄道周少年时就有闽海才子之誉,广为流传。
黄道周《天津感事》原本黄道周凭借自己的才华,也能安稳度过一生。但他心里有国有民,开始了他坎坷多艰的为官历程。崇祯皇帝中了敌人的反间计,要处死抗战名将袁崇焕,重惩辅臣钱龙锡等之际,一时间朝中无人敢言是非。黄道周忠贞为国,不计个人得失,直言敢谏,前后连奏三十疏,非但不被采用,还被革除官职,甚至治罪入狱。
黄道周《宓衍堂铭》楷书崇祯皇帝忠佞不分,也是大明朝气数将近的信号。后来,清军入关,崇祯皇帝自缢于煤山,明朝灭亡后,黄道周不改初心,又在南明任吏部侍郎等职,在晚年受命于危难之际,自请募兵北上抗清。
黄道周草书立轴但历史的进程,仅以黄道周一人之力,难以抗衡。黄道周率兵失败被俘后,他在牢里一口气写了多首诗,诗情忧愤,感人至深。本文开头提的《石斋逸诗》,就创作于这期间。临刑前,他咬破指头,写下血书:“纲常万古,节义千秋,天地知我,家人无忧”,今天读起来,依然令人泪目。黄道周死后,人们为他收尸时,才发现他衣服内衬上有七字血书“大明孤臣黄道周”!一个“孤”字,一把老臣泪,一腔报国情。黄道周抛妻弃子,却把自己的生命毫不犹豫地献给了他至死不渝的国家和人民。
黄道周楷书《孝经颂》黄道周死的那天,是顺治三年(年)三月初五。那时的天下,再也不是他忠心守候的大明朝了。在今天有些人认为,黄道周完全没必要为了已经濒死的国家死扛时,他却赢得了对手的尊重,明朝和清朝两朝皇帝赐他谥号。南明隆武帝为他罢朝悼念,为他赐谥忠烈,追封、树坊、春秋奠祭。百年后,清乾隆帝感念黄道周的忠节,又追谥其忠端。
黄道周人死了,但是他的书画流传了下来,这就是艺术的伟大之处,斯人已去,气节长存。他的书法,字如其人,用笔劲直。黄道周是明代最为创造性的书法家之一,楷书,行书、草书,隶书,诸体皆擅长。他的楷书学钟繇,但比钟繇的更显清秀飘逸。宋牵《漫堂书画跋》称“石斋先生楷法尤精,所谓意气密丽,如飞鸿舞鹤,令人叫绝”。清王文治:“楷法格调适媚,直逼钟(繇)、王(羲之)。大家可以感受下,他的楷书《孝经卷》。
他的行书和草书,行笔转折刚劲有力,也有楷书的体势,比较方整,书风雄健奔放,朴拙的风格同样接近钟繇。他的隶书正具有“清截遒媚”的特点,不如楷书那样古拙清刚。最值得称道的是:无论是黄道周的楷书还是行草都能表现出一股刚烈之气。黄道周比较倾心魏晋时期的古朴书风,而对当时流行的董书并不欣赏。除了书法,黄道周也擅长绘画,影响和功力不如书法。
蔡玉卿小楷《山居漫咏卷》
黄道周有四子,两子皆死于战争。幸好,黄道周身边还有志趣相投的佳人相伴,他的妻子叫蔡玉卿,也是一位有气节的奇女子,还是一位书法家。黄道周被捕后绝食的12天中,收到蔡氏的来信:忠臣有国无家,勿内顾。短短9个字,尽显蔡玉卿铮铮铁骨。蔡玉卿幼年略识文字,嫁给黄道周后,受到丈夫的熏陶和影响,她的真书参有隶意,沉毅遒劲,与黄道周的很相似。其书法的特点及风格,从她的小楷《山居漫咏卷》可见一二。小楷《山居漫咏卷》,笔力精遒,一丝不苟,显得稳健秀雅。
徐霞客评黄道周“字画为馆阁第一,文章为国朝第一,人品为海内第一,其学问直接周、孔,为古今第一”;明史赞他:“学贯古今,所至学者云集”;他还是乾隆帝口中的:“一代完人”。这样的黄道明,他的书画作品屡创天价,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他的作品价值,不仅在于其作品本身的价值,更在于他的一身忠义。有道是,书画有价,忠义无价!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