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鉴
印鉴作为书画鉴定的辅助手段之一,有时候也会起到较为重要的作用。元代的袁桷在其《清容集》卷四十五中提到『绍勋小印,盖史中令所用印图画者』,而《韩熙载夜宴图》中就有这枚宋宁理宗两朝宰相史弥远(即史中令)的『绍勋』收藏印,为作品的断代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不是这一枚小印,对作品时代的判定有可能会更晚一些。
《夜宴图》和《虢国夫人游春图》中的“绍勋”印
此『绍勋』印与从史弥远收藏的另外一件重要作品《虢国夫人游春图》中提取的标准印均湮漫不清(见图1),但是从钤印位置和大致笔画来看,印鉴是可靠的。在『绍勋』印为真的情况下,它的出现标志着《夜宴图》创作时间的下限早于史弥远钤盖本印章的时间。史弥远去世时间为一二三三年,也就是说,作品的创作时间早于一二三三年。
著录文献(多本对比)
《韩熙载夜宴图》故宫博物院藏局部
据徐邦达先生统计,传为五代顾闳中《夜宴图》的版本共有五个,最早有著录的就是本卷,其他作品的著录均晚于元代,且均未存世或区别较大,在此不做展开描述。
绘画绢材
《韩熙载夜宴图》故宫博物院藏局部
从已知的研究来看,只有薛永年先生在杨仁恺主编的《中国书画》中对《夜宴图》所用绘材进行过评论,与文献中记载的五代『槌如银板』的绘绢相一致,但并没有进行过科学论证。如果能够对五代、北宋、南宋等不同时期的绘绢进行对比分析,虽不排除『老材新绘』的可能,但依然会对古代书画作品的鉴定有所助益。
类似作品对比
诸多学者认为与《夜宴图》比较相近的作品是南宋佚名的《女孝经图》,但是徐邦达先生认为其精丽程度与《夜宴图》存有一定差距。而笔者认为,从《女孝经图》的构图和绘画水准方面来看,与此件作品的相似度并不高,无法作为参照。
《韩熙载夜宴图》故宫博物院藏局部
艺术家笔墨设色能力发展的成熟度往往是书画鉴定的核心因素。目前,只有少量被认为是北宋末年宋徽宗宣和画院时期的作品能够达到或者接近《夜宴图》的创作水平,其中包括史弥远收藏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另外还有《捣练图》和《听琴图》等,将这些作品作为与其类似的作品进行对比更为恰当。由于宋徽宗的部分作品很可能是画院画家的代笔,所以《夜宴图》也很可能是出自相同的画家之手。
《韩熙载夜宴图》故宫博物院藏局部
综上所述,首先,《夜宴图》不会是南唐顾闳中的原作,必为其后代的作品。至于具体的绘制时代,虽然在徽宗或更早的北宋画院中就可能展开对《夜宴图》原本的临摹与再创作,但画面中必定会出现更多特征明显的南唐人物服饰、家具及器物等图像。但是从前文的各种分析结论来看,此件作品具备非常明显的宋代绘画特征,所以,可以推断它是在没有原本作为参照对象的情况下创作完成的。